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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苏长宁计乱松风口 昶文君冤做替罪羊

第九章 苏长宁计乱松风口 昶文君冤做替罪羊 (第2/2页)
  
  其中有将名为铁戎者,挥刀砍死数十溃兵,高喊:“松风口大营丢失,我等皆是一死!再有溃逃者,格杀勿论!”遂召集残兵乱将,以求拨乱反正。数百部将见敢有为先者,纷纷与之合力一处,往苏长宁等追击而去,路遇凡有溃逃者,皆毙于刀下。值此一掣,军威方拾。只是营中被杀死的,夺路奔逃践踏而死的,乱火焚烧致死的,流石飞剑枉死的不计其数,铁戎整肃之溃兵,已不足半数。
  
  苏长宁这边才冲出昶文部营寨,便听天禄前来报道:“敌军追出来了!”苏长宁忙回看去,见其兵多将广,气势如洪,不敢恋战,率部径往太一处夺路而去。昶文所部营寨虽乱,松风口其余各处却有条不紊,若非太一所部个个以一当百,拦住敌军,苏长宁等必不如意。其麾下姑苏鸟翼广百丈,生有九头,各有神通,手绰方天画戟,睚眦部将无一合之敌。有一啮铁,面黑如漆,雄壮至极,手舞三丈狼牙,触之即死,碰之即亡。诸如此类者少有百十来余,多是老牌妖王,更有洪荒巨凶,不胜枚举。
  
  苏长宁一骑当先,伏羲殿后,去时千余妖王妖将,损伤不过百余。路遇睚眦,皆莫敢挡之,不过几时,便与太一汇于一处。太一见麾下三万妖军,此时已不足万。向苏长宁道:“贼敌势大,应速速破围!”苏长宁却道:“我等损兵折将,若不为胜,来此作何?”伏羲此时也提兵上来了,道:“当不真为那昶文而已!苏兄有何见教,何不明言?”苏长宁笑道:“上丘尊者身死,现唯帐中部将知晓,我等妖兵未平,昶文未被捉住之前,我料并不会传报此讯。我若化身上丘尊者,前军大营及葫芦口之敌必不能辨。太一兄只需且战且退,待我功成有变,则转兵葫芦口,若能开解葫芦口之守,以迎东援之兵,则大事可成也!”两人皆鼓掌称妙,伏羲恐此计不易,拱手道:“我愿同赴,以成良谋。”太一握苏长宁之手道:“若计不成,定当与我汇合,以我三兄弟本事,便是百万大军,也可去得。”
  
  苏长宁遂变成上丘尊者,笑问伏羲道:“兄之体象该如何?”伏羲笑回道:“不过些许法力便可。”即变一睚眦模样,与苏长宁悄往外营去了。太一将两人送走,即令众妖紧捱阵式,且战且退,暗往葫芦口行进。
  
  却说那昶文才逃离营寨,不出数十里,便遇前军将士。前军乃为睚眦部族为兵,以夙魃尊者为领,是上丘尊者之副将。专守前军大营,为三方之应,因闻中军大乱,特来查问。见昶文浑身浴血,率部已不过千,个个丢魂失魄,兵甲不整,即将其拦下,上来问道:“值此深夜,尔等不留守营寨,来自作何?”昶文直至此时,尚还不知缘故,见了夙魃只道:“睚眦诸将酗酒闹事,意图叛乱,无端杀害我部将士,我正要去面见沧王,讨回公道!”
  
  夙魃也知昶文向与睚眦部将不合,只是其言并不敢信,同为沧王麾下,岂有同室操戈之理?况且军虽在前,家小在后,又岂敢叛乱?其料定有内情,遂明将昶文拿下。昶文才脱虎窝,又入狼群,厉声喝问道:“夙魃!你敢!”夙魃冷道:“军情未定,任何人皆不可出营。暂请昶文君歇息片刻,待明了军情,平了争息,再向你赔罪。”昶文却恐夙魃与中军乱将串谋,只恨才经鏖战,身无半点气力,只得任其施为。此时有探兵来报,说是昶文趁上丘尊者醉酒无备,害其性命,欲要投奔妖族,帐中诸将慌忙出兵,不幸被昶文逃脱。
  
  夙魃闻言大怒,提刀便要杀了昶文道君。却听一声爆喝:“住手!”众皆看去,正是上丘尊者飞来,只是此上丘乃由苏长宁所化,其宽步上前斥道:“汝身为一军之将,怎可忠奸不分,屈杀良善?”也不管夙魃将要作何,转身拨开兵将,解了昶文身上缚灵锁,笑慰道:“吃苦了!”昶文登时老泪纵横,泣不能言。苏长宁将之托起:“待平息叛乱,本尊自当为你做主,只是此为家丑,莫向沧王提起才是。”
  
  夙魃见之已是条陈皆乱,扭身转问那传报探兵:“汝之探报从何得来?”那探兵战战兢兢道:“营中满山皆是溃兵,小的无法近探,只得从溃兵处获此消息。只是营中确有妖族遗尸,形态不一,非我睚眦所留,望将军明鉴!”情势更兼扑朔迷离,夙魃自知任重,双方之言皆不敢轻信。却听苏长宁道:“铁戎趁我不备,欲加害于我,我便施了个障眼法,令之以为得手。果不其然,此贼串通妖族,蒙蔽众将,嫁祸昶文君,欲夺我族营寨。此正拨乱之时,诸军莫失良机,随我诛杀叛贼!”
  
  前军诸将士听了苏长宁之言,不敢有违,皆欲从命。却听夙魃止道:“且慢!”苏长宁看过来问道:“迟则生变,汝欲何为?”夙魃拱手赔礼道:“非属下不敬,只是情势难辨,不敢妄动。却不知逢此大乱,尊者不在营中,何故到此?”苏长宁闻言大笑:“方才汝要杀害昶文君,阻他面见沧王,现又悖逆本尊,汝与营中叛贼乃同谋乎?”
  
  夙魃本非睚眦部族,前军之中又多睚眦,夙魃遂是沧王所命,然此危急之时,将士自更信上丘尊者。夙魃也知此道理,但恐前军陷入僵局,葫芦口空虚,若为妖族所趁,则此大局难保。而中军此时若真叛乱,不趁其危害不大之时将其剿灭,待其立稳跟足,敌以松风口为营,亦是大势难保,一时进退两难。时闻苏长宁所言,发苦道:“尊者真真屈煞我也!”苏长宁冷哼一声:“沧王命你辅领我军,现正我军危急存亡之时,你却处处掣肘,是以为本尊不敢杀你吗?”
  
  夙魃难堪此境,然威武不屈道:“非是属下不敬,现事况不明,尊与哨探所言差极千里,属下委实难信一家之言。但恐世有变化之术,非肉眼可以辨之,尊若于溯因镜前自证身份,要杀要剐,属下无话可说。”溯因镜本是沧王所制,可现来去因果,辨根骨类性,若有外合里差,根相不一者,以此镜照之,管教其原形毕露,道溃神离。龙族军中已广为传用,夙魃难辨真假,此时唯有溯因镜方可使其信服,只是难免有逾矩之嫌。苏长宁闻之冷笑道:“汝竟狂诞至此,自教你无话可说!速请溯因镜来!”
  
  那溯因镜中有五行之元,两仪之气,故沉比山岳。其尺许方圆,背刻沧龙,边镶青珠,面如碧玉,数十睚眦方才将之抬起。苏长宁一跃将其拿起,照于己面,问道:“汝可看清否?”
  
  诸将看了,心中方定,纷纷下拜。苏长宁又问夙魃道:“汝可看清否?”夙魃见了,跪地稽首道:“属下不辨尊威,方才冒犯,请尊者治罪!”苏长宁本欲借故杀之,心想不妥,又见旁边几将绰刀欲出,遂将溯因镜收下,将之扶起笑道:“汝乃沧王遣使,虽有悖于我,然因情势不明所致,我自不怪你。但现在敌情已明,若敢再不尊我令,将来闹到沧王跟前,我也要剥杀了你。”夙魃再无他念,遂从苏长宁之命,率领全军,诛杀叛贼。
  
  伏羲化身睚眦隐于一旁,暗地传音教苏长宁对答,方才不露马脚。见计较已成,悬念已除,又恐太一不知进退,便寻太一去了。
  
  一朝弄潮乱风起,三更月催槊光寒。金嘶刀鸣争锋处,漫卷火云再遮天。
  
  苏长宁立于车驾,看夙魃与中军营中斗得热闹,抬手传了昶文些许法力,笑道:“乱军杀你子民,若不能手刃仇敌,于心何安?”昶文顿时感激涕零,抱拳道:“尊上安坐,属下去了!”铁戎等将见了昶文分外眼红,誓要杀他。夙魃见其法力枯竭,险象环生,高叫道:“道君莫慌,我来助你!”遂亲率前军营将杀将一处,救其危难。铁戎见了心道:“难怪此贼有此贼胆,原来是与夙魃合谋!恐我军生死,已在此一战!”
  
  夙魃前军以逸待劳,自是所向披靡。但铁戎等军因尊主上丘被害,心下痛恨至极。所谓哀兵必胜,中军将士心欲为上丘报仇,个个悍不畏死。昶文这边才为夙魃接下,便见伏羲所化之奉禅道君已鲜血淋漓,险象环生,忙为其挡之,道:“我已搬来救兵,奉禅君且去歇息,此次救命大恩,他日必将图报!”
  
  “好!”伏羲假装虚弱应下,遂与太一冲出阵外,自有前军上来解围。原来昶文所部因起初争夺松风口之战时损耗甚巨,遂去书相求奉禅道君引兵来助,正值危急关头,见了伏羲来救,便认之为奉禅是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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