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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点看书 > 北辰剑宗掌门秘录 > 第三百三十五章 天元孤星

第三百三十五章 天元孤星

第三百三十五章 天元孤星 (第1/2页)
  
  桓天元,
  
  桓天元,
  
  醒来了,
  
  桓天元,
  
  快醒来。
  
  桓天元睁开了眼。
  
  一脸迷茫得看着四周,发现自己躺在军帐里,身边是一个个赤脚大汉,浓郁奔放的雄性荷尔蒙的气息直冲人鼻腔,分外上头。
  
  我是谁……我在哪儿……我要到哪里去……
  
  上来就是终极三问,桓天元直接自己给自己整懵逼了。
  
  “咚咚咚”
  
  “击鼓了击鼓了!”
  
  “出兵了出兵了!”
  
  还不及细想,随着帐外军鼓大作,兵卒一个个从铺床上弹起来,急火火得披甲着装。桓天元也莫名被裹挟其中,穿上甲胄,提起搂在枕边那把折断的步槊,背上弓弩,跟着人群冲出帐篷列阵。
  
  抬头望去,周围都是百尺高的城墙,前后的铁门闭得死死的,分明是一座无路可逃的瓮城。
  
  震州藩卫的鱼鳞甲哐哐撞在一起,成片的银鳞翻涌着,反射着日光,好像波光粼粼的水面。
  
  “列阵!列阵!”
  
  “组队!组队!”
  
  “出兵!出兵!”
  
  “哗哗哗”
  
  犹如浪花拍打在沙礁上,成百上千的铁鳞精兵列阵,好像银色的河流,开闸泄洪,汇聚奔涌,从北城扑向战场。
  
  “呼——!”
  
  千斤之重的北门隘口一开,刀锋似的寒风呼啸而入,一瞬间就在鱼鳞铁胄上凝了一层霜。
  
  军帐里虽然臭烘烘的,但几十条炽热的大汉缩在一起至少暖和,此时北风扑面,桓天元才被彻骨的寒流唤回神来,也不由打了个哆嗦,却也无路可退,被裹挟在大军中出阵。
  
  “怎么这么冷啊,这就入冬了?”
  
  “是呵是呵,今冬就是特别冷。”
  
  “郢州有这么冷来着。”
  
  “是呵是呵,特别冷。”
  
  骑着高头大马的校尉和军侯们聊着天气,把手揣在棉衣里,缩在队列的末尾,遥望着震州军四人一排,排成行军队列,如绵延的长蛇,沿着驰道北上,准备翻越丘陵,去河滩列阵,拦截过河的叛军。
  
  望着渐渐远去的城墙,看着缓缓展开的平原,桓天元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既视感,然后随之而来的,是彻骨的寒意和不安。
  
  不对
  
  不对
  
  有哪里不对劲!
  
  为什么还在用行军队列!
  
  四个人哪里挡的住突骑!
  
  “军侯!该列阵了!列阵!列阵!列阵!”
  
  顾不得军法威慑,更大的危机感涌上心头,逼着桓天元大吼出声。
  
  他本来就嗓门大,中气足,这一声吼,简直惊天动地,直从平原上传荡开去,以至于周围被寒气冻得呆若木鸡的士兵军卒们,都不由回过神来,有的人茫然回头望来,有的竟下意识就展开列阵了。
  
  “你,你在嚷嚷什么,不得大声喧哗!”
  
  那军侯一时也没回过神来,首先反应来的竟是上位者的本能,一见这些下贱的军奴敢对自己大呼小叫,害的在校尉面前丢脸,自然不论是非对错,竟直接策马冲来,挥鞭冲上来打。
  
  周围的士兵见军马冲来,唯恐被撞飞了蹋着了,忙不迭四散避走,只有桓天元不动如山,立如铁塔,双目如电,盯得那军马侧身一臂。而砸来的铁鞭就被他一手抄来,扯得军侯险些坠下马来。
  
  桓天元看也不看他,只盯着校尉道,
  
  “此地平原!无处遮掩!请列阵拒马!谨防北虏突袭!”
  
  然而校尉也不答应,也不怒斥,只是张着嘴,眺向远方。
  
  桓天元猛然扭头看去,只见远方的丘陵上,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名骑士。
  
  高头大马,人马具装,成排成叠的叶子甲,好像重叠的铁山,甲片下是厚重的毛毡,白色的羊毛已浸润成红褐色,马鞍上并排驾着一对羽翼似的弯刀,手中是稠木杆的长槊。
  
  这是燕云铁骑的装扮。
  
  但已经没有什么燕云铁骑了。
  
  还是太晚了。
  
  第二骑,第三骑,只眨眼之间,数以百计的铁骑就翻越了丘陵,无声无息望着平原上绵延的步兵,好像天上的鹰,看着翻着肚皮的鱼。
  
  “列阵——!!!”
  
  桓天元嘶声怒吼。
  
  “哐哐哐”
  
  在桓天元的呼喝下,鱼鳞翻涌起来,反射着日光,兵卒们麻木得跑动起来。
  
  “列阵!列阵!!”
  
  曲军侯们如梦初醒,策马驰骋,慌忙得大声疾呼,驱使步兵把纵队列成单薄的线列。
  
  然而根本没等半数人完成组队,天空便传来一声鹰唳,接着是哨箭连响。
  
  然后地动山摇,山丘上红褐色的铁浪,如同崩涌的山洪般倾泻下来。
  
  先是百骑小跑,随后千骑奔驰,最后纵马狂突。
  
  短短三个呼吸间,枪线就已经突过百步。
  
  然后一阵箭雨射来,前列呼喝的几个军侯立刻被灌成刺猬。
  
  一根长箭更是直钉穿校尉头盔,亏得这家伙有一堆法宝替死,才保住一命。
  
  于是校尉披头散发,掉转马头,夺命狂奔。
  
  既然如此,军侯们也接二连三,弃军而走。
  
  兵卒们也像如掘堤山崩,丢盔卸甲而逃。
  
  还没接敌,阵线就自己崩了,崩得像四处漏风的渔网。
  
  于是电光火石之间,钢鸣铁击声中,狂风飙驰,刃锋铺面,铁骑就凿穿了震军单薄的阵线。把人体贯在马槊尖,把人头割在弯刀上,把血肉践踏在铁蹄下。
  
  而桓天元站了起来,
  
  虽然第一时间,就被箭矢贯喉,给乱箭射成刺猬,浑身鲜血淋漓,但他还是站了起来。
  
  犹如崩流中的顽石,逆着浪潮的礁岩。
  
  嘶声怒吼,像老虎一样咆哮着突跃猛击,一击凿穿一名铁骑的层层护甲,把人打下马来,砸穿钉死在断槊下。
  
  而第二骑已突驰而来,抡刀砍向他的头颅。
  
  桓天元伸手去接,却发现断臂像折断的树杈一样挂在肩上,早已经被骑枪击断了。
  
  于是他的头就被一刀砍了下来。
  
  蠢材。
  
  桓天元睁开眼。
  
  一个鹅蛋脸老太监站在面前,冲他怒目相视。
  
  桓天元呆呆得看着面前的老太监,又低下头,看着自己攥在双手的击龙枪。
  
  我是谁……我在哪儿……我要到哪里去……
  
  “蠢材!真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!屠了一条野龙就以为多了不得了!”
  
  老太监冲他怒吼,吐沫星子狂喷,
  
  “翁主对你青眼有加!特给你一个翻身的机会,居然不知道珍惜!
  
  这么想死!那就死在邺都吧!”
  
  翁主……邺都……
  
  等等,难道是那个时候……
  
  “桓兄弟,你在踟蹰什么呢。”
  
  桓天元缓过神来,发现那老太监消失了,只剩一名中年士人,一身戎装,立在城门口望着自己。
  
  “沮都尉……我是不是选错了?”
  
  沮都尉摇摇头,
  
  “我也不知道,不过避祸求生本就是人之常情,如今贼虏作乱,朝廷迁移,又何况百姓。
  
  你想去三垣,就自己去吧,不用为了什么屠龙的虚名在此厮杀,白白浪费一身本事。”
  
  桓天元看着他。
  
  “都尉为何不走。”
  
  沮都尉笑笑,
  
  “我族人世居河北,叔父,母亲,兄弟,幼子尚在,世世代代,筚路蓝缕,艰苦开辟的基业,岂可弃之而走。
  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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