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44 织羽翼 (第2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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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说起了田文镜今年在河南的一些
()动作,如清查亏空赋税和开辟荒田,并且在这次觐见中田文镜请雍正把陈、许、禹、郑、陕、光六州升为省直隶州,归布政使直接管辖。他开口了,雍正立即同意。
中午雍正还留田文镜吃了一顿饭。打发走了田文镜,雍正就问弘历:“你对他有何看法?”
弘历私下揣摩皇父的心思,他对雍正的脾气秉性也是知道一些的,就说:“田文镜能干且不辞辛劳,凡事亲力亲为,实为楷模。”
雍正听了哈哈大笑,就说:“你说得对。”又问:“你觉得他还有哪里需要改进?”
弘历想要脱口而出说田文镜“为人严厉”“权欲熏心”。说田文镜严厉是因为田文镜无论是推行摊丁入亩还是火耗归公,都是手段激烈,凡是下面官员动作慢了或者是阳奉阴违,他立即弹劾上奏,这种一言不合就撸袖子开干的事儿还不仅仅是针对下面的官员。
河南境内也有山,有些地方很容易藏匿匪徒,特别是外省接壤的地方,匪徒经常流窜,因此田文镜和邻省的官员也撸袖子开干了!嫌弃对方不作为,直接开口跟雍正上书,要把对方三县划到河南境内。
目前这事儿雍正还没同意,但是这种行为给人一种强势的感觉。弘历很不喜欢,觉得他在欺压同僚。这就是弘历觉得他权欲熏心的地方。
然而此时弘历不能这么说,他想了想就问雍正:“儿子年纪小,尚且看不到田文镜哪里需要改进,您教教儿子。”
弘历确实是雍正这些儿子里面独一份的存在。应该说这几位皇子都有自己的特色,比如聪明又调皮的弘昼,弘昼很长一段时间是府里的小阿哥,也有着属于小儿子的骄纵,他的生活就是憨吃憨玩。
弘晖则是有长子的压力,成熟得很早。弘昀和弘昐则是带着一腔无奈不甘,不是他们愿意整日留在家里和妻妾说话,而是身体不允许他们的野心日益膨胀。再就是弘时,弘时也有一种沉重的压力,在于两个哥哥可能随时倒下,他不仅要照顾糊涂的额娘,如果哥哥有孩子,他还要照顾这些侄儿,有种一人照顾三家的无奈。
弘历是这里面最聪明,也是最上进的,自然是表现得最积极的。
这种上进和积极让雍正很欢喜,他一直觉得子侄们都是懒蛋,连弘阳这种处处和心意的孩子都要偶尔抽打着才能进步,所以弘历就显得尤其可爱。
面对着可爱儿子的询问,雍正就把自己的心得体会都传授给他。
因此这个时候父慈子孝,大家都很高兴。
一直跟随雍正的弘阳在刑部上班,弘晖又携带着妻儿在外地,如今跟着皇帝的人就是弘历。
比起秀楠的安静,弘历高调得多,他不仅陪同雍正出现在任何接见群臣的场合,还主动和人结交,不出两个月,京城里面就传言说皇帝要立弘历为储君。
也有人说大阿哥权力更大,参与的差事也多。
但是反驳的人也说了,大阿哥的确很忙,但是忙的都不是正事,钱庄不过是小道,而且还带着妻儿在外面,这和流放有什么
区别?谁家的储君是在外面的?当年康熙朝的时候,太子都是在京城监国。如今皇上带着弘历阿哥,这不就是给阿哥爷铺路的吗?
这种说法说服了不少人,这里面钮祜禄家族出力最多。
然而《朋党论》刚颁布,八阿哥父子的下场还没看到,这时候想抱大腿结党的人实在不敢太高调。但是也有人和钮祜禄家族暗中传递消息,互相抛媚眼了。
而这个钮祜禄家族并不是遏必隆这一支,就是弘历的生母钮祜禄凌柱这一支。因为家里有个皇阿哥,凌柱这个钮祜禄家的边缘人物渐渐地开始活跃起来,假以时日必要盖过嫡支。
这事儿京城的豪门也都知道,不少人家都暗地里对凌柱这一支嗤笑,觉得这就是暴发户,一朝得势开始抖起来了。但是现实里又没法不去笑脸结交,毕竟现实就是如此,他家有个外孙是皇子,将来有可能会是太子,这时候巴结总比日后巴结强。
那拉家则是着急了起来,不断地劝皇后想办法,皇后是真的想不出办法,又被娘家人接着催,各种消息让她心里七上八下,也没人可以商量,皇后这个夏天是日渐憔悴。
秀琳怀孕后进宫请安,先去拜见了皇后,又去看望李氏。李氏就跟女儿说:“我早就跟你说当大妇不能贤惠,这不是活生生的例子让你看到了吗?
你也知道早年皇上不待见钮祜禄氏,皇后没少帮他们母子,那是有大恩于他们。现在再看看,这满宫就他们母子最不讲良心,我就不信人家宫女太监没给钮祜禄氏传外面的消息,连我都知道了,这宫里谁不知道。就这样钮祜禄氏还装老实人看着他儿子上蹿下跳,这不就是皇后贤惠养了一条毒蛇,将来必然在皇后的心肝宝贝身上咬下一块肉吗,说不定能咬死大阿哥。”
秀琳皱眉:“连你们也知道了?”
李氏嗑着瓜子:“这宫里有几个是聋子瞎子?太后现在都没给过钮祜禄氏好脸色。你说弘历去当差也就罢了,就他那恨不得让大家都知道的模样,哪里是去当差啊!都当人家是傻子呢?”
秀琳叹口气,觉得长大后怎么事情突然就复杂了起来。
她从李氏这里出来去拜见雍正,在偏殿等了一会,从窗户里看弘历迎来送往,和来往的大臣关系都不错,再次叹气。
没一会苏培盛的徒弟来请她,秀琳就扶着侍女的手进了书房。
她进门请安后坐下,把礼物拿出来:“夏天天热,女儿给您做了一套衣服,这料子透气不沾身,您回头试试。”
雍正很高兴,从苏培盛手里接过衣服就说:“你如今身子重,别干这些事儿了。”
秀琳一边伸手撸一哈的狗头,一边说:“这是早几个月都开始做了,做了一大半后才发现有身孕,前些日子不舒服也没动,这几日舒服了,想着如今再懒下去您明年才能穿上,这才把最后几针给缝上,其实也就一点,没累着。”
弘历端了果汁送来,放到秀琳旁边:“大姐姐,请。姐夫最近在家干吗?”
秀琳看了一眼弘历,心想怪不
得那些人都喜欢弘历,这话递得多可心啊!
弘历以为姐姐给皇父送衣服是为了给姐夫求点什么,主动提出来免得让姐姐铺垫很多,自己也能落下个人情。
然而秀琳就是给老阿玛送一套衣服罢了,也没想着给婆家求什么,就说:“这几日他在外面忙着呢,说是过了中秋去木兰,九姑妈要考他们,他怕考糊了,就先打熬筋骨,免得到时候落后被人笑话。”
雍正点头:“嗯,他说得在理,就该这样。朕回头跟你们姑妈交代,凡是有垫底的,别管是什么出身,通通重罚,回来朕再骂他们,让他们丢官丢面子,看这些人还在不在意。”
雍正说完跟苏培盛说:“派人去后面跟皇后说一声,就说朕的意思,给大公主赏一些补品,让她在家多补一补。”
秀琳赶紧站起来:“谢皇阿玛,皇额娘给过了,太后祖母也赏了很多。您忙吧,女儿这就告辞。”
弘历赶紧说:“我送大姐姐出去。”
一哈跟着到了门口,看到外面的大太阳立即回来,在冰鉴边趴下了。
巧的是此时送嫁的人回来了。
十一阿哥和十五阿哥打头,弘时在后面跟着,他们的衣服都湿了,秀琳跟叔叔们打过招呼,想问问弘时秀楠的婚礼,但是看着一行人都风尘仆仆,也没问,先带着侍女走了。
一行人进入书房,雍正道了辛苦,让人给他们上了凉茶,安抚了一番,让十一阿哥和十五阿哥回去休息,留下弘时说话。
弘时把婚礼的流程讲了,又说六姑妈固伦恪靖公主很照顾秀楠,秀楠还有一处规模不低的公主府,蒙古诸部都来参加婚礼,非常热闹等。
雍正心里满意,对弘时说:“你这趟也算是出远门了,长这么大这是头一回。”
弘时连声应是。
雍正说:“你大哥在南方,片刻之间回不来,你姑妈那边又需要个传令的,本来安排的是你大哥,这会也就你闲着了,你回头秋季了去木兰吧。”
弘时应了一声,看雍正没什么吩咐,就想走,刚抬脚就问:“就儿子一个人去吗?几位弟弟去不去?宗室里各位堂兄弟们去不去?”
“都去,朕到时候给你们姑妈写信,对你们不必客气,都要狠狠地训才行。你也累了这些日子了,回去休息三五日再到朕跟前来,朕对你另有吩咐,跪安吧。”
弘时哈哈笑了两声,告辞了。
弘历这个时候纠结了,他也想去木兰,去木兰的意义重大,为什么皇父再三强调是让大阿哥辅助姑妈,这里面的意思很明显,但是他的差事是随侍在皇父左右,只能让自己摁下浮躁的心,慢慢等。
弘历跟自己说不能急,慢慢的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