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王心术,两虎斗我作壁上观 (第2/2页)
地面上,到处是断裂的长枪和折断的战旗。
尸体横七竖八地堆积着,战马的尸身躺在血泊中,盔甲与断刃散落四周,像是一个巨大的屠宰场。
鲜血染红了泥土,顺着低洼处缓缓流淌,浸湿了战鼓和破碎的旌旗。
一些燕国王师的甲胄散乱地堆在尸首旁,隐隐还能看见王师的旗帜插在远处的战场尽头。
猎猎的风声卷起碎布和灰尘,将这一片惨烈的景象带向了更远的地方。
而在这一片狼藉中,唯一矗立着的,是雍州军的营寨。
旌旗迎风飘扬,营帐层层叠叠,士卒们在营地内来回走动,清理尸首、安置伤员。
每个人的面容都沾满了血污,神情木然又沉重,仿佛战后的余悸仍未散去。
帅帐内,气氛与营外形成了截然不同的静谧。
昏黄的灯火在宽大的帐篷中摇曳,映得帐内的沙盘忽明忽暗。
沙盘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旗和兵模,标注着各处地形和军队的部署,似乎每一寸土地都被细细推敲过。
赵成崇坐在主位上,目光紧盯着沙盘,手中的指挥棒轻轻拨动,沙盘上的兵模发出细微的声响。
帐门被猛地掀开,一阵冷风灌入帐内,火烛微微晃动,拉长了赵成崇的影子。
谋士唐鹰大步踏入,衣甲染血,脸色略显疲惫,但眼神中却透着一抹沉稳。
赵成崇头也没抬,目光依旧锁定在沙盘上,声音低沉而平静:“战况如何?”
唐鹰止步,站在帐中,双手拱起,语气沉稳:“主公,伤一百五十三人,战死四十四人。来袭之敌留下尸首三百具,伤敌人数不明。”
赵成崇听完,眉头微微一皱,指挥棒轻点沙盘,声音中透着几分深意:“三百具尸首?”
“嗯。”唐鹰点了点头,目光中多了几分凝重,“且着燕国王师甲衣,扛王师旗。”
赵成崇的目光停滞了一瞬,眉头稍稍皱起,目光落在沙盘中央那标注“营地”的小旗上,沉声问道:“燕国王师?”
唐鹰点头,语气更加低沉:“属下不敢断定。但女帝若真派兵偷袭,仅用这点兵力,未免太过草率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眸中透着一抹疑虑:“属下怀疑,这件事恐怕是凌枫在暗中搞鬼。”
赵成崇的手指停在沙盘上,微微用力,指尖敲击着指挥棒,发出沉闷的“咚咚”声。
良久,他缓缓抬头,目光中带着一丝讥讽的寒意:“唐师,你太高估女帝的人品了。”
赵成崇的语气不急不缓,却如刀锋般冷冽:“女帝的帝位,源自凌枫禅让。”
他眼中寒光一闪,嘴角浮起一抹冷笑:“她一手夺位,一手又要置凌枫于死地。”
“这样的人,格局大不到哪里去。这种偷袭、挑拨的事,正是她的手笔。”
唐鹰闻言,怔了一下,随即恍然大悟,目光中多了一抹震惊与不安:“原来是她……”
“啧。”赵成崇嗤笑一声,眉头微蹙,眼神冰冷如霜:“人心本就如此,又有何好惊讶的?”
唐鹰抿了抿唇,低头沉思片刻,忽然拱手请示:“主公,这样一来,属下认为,应将真相告知全军上下。”
赵成崇抬头扫了他一眼,眼中透出淡淡的讥讽:“告知真相,又能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