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西游记 (第1/2页)
　　
　　一个身着皮甲的女人用猎枪指着袁光的脑袋。
　　
　　然而，袁光并没有举起双手。相反，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，他便迅速拔出手枪，指向袭击者的脸。两人之间瞬间陷入紧张的沉默，双方都准备在刹那间扣动扳机。
　　
　　袁光知道，在枪战中他会取胜，因为他拔枪速度更快，但他还是谨慎地等着对方先开口解释。
　　
　　“在这儿不准带武器，牛仔。”女人粗声粗气地说道。袁光立刻听出这就是之前跟他对话的那个声音。“你出去的时候会把枪还给你。”
　　
　　袁光没有立刻回应，而是先扫视了一下房间。由于光线昏暗，不太容易看清周围的情况，大部分光亮来自闪烁的吊灯，几盏台灯都关着。袁光猜想，店主把珍贵的电力都留给了外面的炮塔。
　　
　　原来，金门是一个小型的商队酒吧，能容纳几十名顾客。“废物”商人在金属桌子上打牌，他们的护卫在生锈的柜台旁喝酒。角落里，三个修炼者坐在地毯上，在一个供奉螺旋舞者的小祭坛前运气。
　　
　　他们都没有携带武器。
　　
　　“我能数清我还剩几颗子弹。”袁光说着，把手枪递给护卫。他并不情愿，但如果保留武器，肯定会失去当地人的友好态度，也会错失获取情报的机会。“别想着私吞，我可盯着呢。”
　　
　　女人哼了一声，放下了武器。“别在这儿惹事，没有第二次机会。”
　　
　　“我在哪儿能找到景顺？”
　　
　　女护卫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柜台。与酒吧其他地方不同，附近的架子上摆满了笔记本和卷轴，而不是酒瓶。一个身着蓝色皮草裙的女人坐在柜台后面：她有着如丝般的黑发，长着八只眼睛，背上伸出四条蜘蛛腿。
　　
　　一个妖物。真奇怪。通常情况下，它们在与人类打交道时会幻化出伪装。袁光推测，这个妖物可能觉得自己的住处偏远，没必要伪装。袁光正要朝她走去，一块悬赏板吸引了他的目光。
　　
　　悬赏板的中央是一幅左轮“脸”的素描画像。袁光停下脚步，仔细看了画像下面的通告。
　　
　　“通缉一名四阶修炼者，因其对阴阳可汗、肉府门以及獠牙商队公司犯下破坏罪。不必活捉，将其首级带到最近的悬赏办公室作为证明。”
　　
　　左轮被悬赏追杀，而且只要死的，不要活的。他的首级悬赏金额高达两千魂石，对于一个独行修炼者来说，这可是一笔不菲的数目。难怪他不想在这里久留。
　　
　　从通告中提到的“破坏罪”，再结合左轮对奴隶贩子的憎恶，袁光推测，这位同为枪魂的伙伴，肯定是在与奴隶贩子的战斗中获得了这笔悬赏。这反而让袁光对他更加敬佩。能对抗军阀，还能活着讲述这段经历，这是值得称赞的壮举。
　　
　　也许有一天，我自己也会出现在悬赏通告上。一想到自己的画像能和左轮的并排挂在悬赏板上，袁光就觉得有趣。左轮是他希望达到的力量标杆。总有一天，我们会以平等的身份再次相遇。
　　
　　袁光把左轮的事情抛在脑后，朝蜘蛛女走去。她正用羽毛笔在笔记本上写完最后几个字，才屈尊开口招呼他。“你是‘废物’还是修炼者？”
　　
　　袁光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。他讨厌这个问题，以及它背后所代表的一切。“这有什么区别？”
　　
　　“区别可大了。”妖物用她那八只漆黑如新月之夜的眼睛打量着袁光。“我再问一遍：你是‘废物’还是修炼者？”
　　
　　“修炼者。”袁光几乎是不情愿地回答道。真奇怪，他一直以为自己说出这个词时会充满自豪，就像展示一件通过努力赢得的奖杯。然而此刻，他却感到有些羞愧。“一阶。”
　　
　　“生肖是什么？”
　　
　　“阳金属牛。”袁光皱起眉头，“这里是占星馆还是贸易站？”
　　
　　“两者都是。访客的生肖能揭示他们的命运，而你的命运可有些坎坷。”妖物在笔记本上潦草地写了几笔，然后合上本子。“我是景顺，这家上等场所的经理。你头上是不是嵌着颗子弹？你应该把它取出来，太难看了。”
　　
　　“在我找到把它x我脑袋的人之前，不会取出来。”袁光冷冷地回答。不知为何，这个女人让他很不舒服，但并不是因为她是半蜘蛛的模样。“我叫袁光，来自东方快运。我的团队遭到了一大群开着悍马的掠夺者的伏击。你们肯定看到他们的车队了。”
　　
　　“我们看到了。他们从西边呼啸而来时，我们的瞭望员拉响了警报。有那么一会儿，我还担心我们会陷入一场战斗。”景顺双手交叠，表情镇定自若。“他们闯进我的店里，问了些问题。”
　　
　　一股寒意顺着袁光的脊背爬了上来。“是关于我们的吗？”
　　
　　“是的。他们想知道东方快运的一个三人运输团队有没有在盖兹维尔停留。”接着，她像是事后才想起似的补充道，“我收了钱，告诉他们你们还没到。”
　　
　　“你出卖了我们？”袁光愤怒地呛声道，“为什么？！”
　　
　　“因为如果我不这么做，他们就会强行逼问出消息。考虑到他们的人数和武器装备，我们肯定会输。至少这样，我们还能得到一些经济补偿。”
　　
　　袁光伸手去摸腰带，却发现手枪不在那里。他的目光移向门口的护卫，护卫不怀好意地朝他摇了摇手指。
　　
　　“他妈的……”袁光低声咒骂。
　　
　　“我们经常听到这种话。”景顺面无表情地回答。从她的反应来看，她对顾客拿枪指着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。
　　
　　“我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没收顾客的武器了。”袁光愤怒地哼了一声，“真精明。”
　　
　　“别往心里去，光先生。”她回答道，八只眼睛同时眨了眨。她似乎有点羞愧，但还没到道歉的程度。“换做是你，在我们这种情况下也会这么做。而且，就算我守口如瓶，他们也会在我们的交易站伏击你们。”
　　
　　她只说对了一半。袁光宁愿战死，也不愿背叛别人的信任——在这个破败的世界里，信任太稀有、太珍贵了。但她的沉默确实改变不了什么。斯拉什在到达盖兹维尔之前，就知道他们公司、人数以及行进方向，这只能说明一件事。
　　
　　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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